王念祖 在加州聖荷西舉辦的北美第十二屆華語基督活力運動中,遇到了十年前在聖荷西第五屆活力運動當學員時認識的老友樹治兄。他感嘆說,當年我們還都是“不惑”之年,怎的一轉眼就都已“知天命”了?相視大笑中,瞥見了一旁默默獨行的聖荷西本堂,顧光中神父。我與顧神父的接觸其實只限於十年前在活力運動中聽了一堂他的課,後來在回程下山時又有幸與他同車罷了。對他記憶最深刻的是,看到他在上課前躲在牆角認真地背誦、練習講稿,下了臺後不敢正面對著女教友。多年不見,雖然他還是顯得有些拘謹,郤似乎少了些“耳順”之年的靦腆,多了些“隨心所欲,不逾矩”的自在。 第二天的彌撒,由顧神父證道。他還沒開口,我就有些擔心,如果神父掏出講稿,逐字逐句的宣讀,不知道我對瞌睡蟲的誘惑能夠抗拒多久。用親切的鄉音,神父從聖母探訪依莎伯爾開始,談笑風生,滔滔不絕。臺下的我聽得聚精會神,無法將他與我記憶中木訥、害羞、不苟言笑的印象聯結在一起。從聖經記載講到聖母顯現,從下放勞改講到他與聖母的接觸。老神父停頓了片刻,掏出手帕,擦了擦發紅的眼眶,又繼續用他溫和平順的語調,把他一生對天主的信頼以及對聖母的孝愛,娓娓道來。他笑,我跟著他笑,他哭,我跟著落淚。領洗十多年,聽過聖母的道理也不算少了,但我郤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動。彌撒後,我對顧神父說,“謝謝你,今天的講道真是太感人了”。他謙虛的答說:“我沒有什麼學問,也不懂神學,這只是我親身的經歷與心底的感覺。”問起他在勞改營的二十九年生涯,神父沒有悲情,沒有怨恨,只是平淡的描述他變了調,褪了色的青春歲月。後來我才從正朔兄那兒得知,顧神父對聖母有著特殊的情感。當年他就因為是聖母軍,才被整肅。來到聖荷西後,他前後已經成立了十多個聖母軍小組。 中餐時,大夥兒起閧,明知故問的要神父招供,在發願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神父害羞得背對著大家回答“沒有!”當然大家都知道,終身守貞的顧神父,對男女授受不親的嚴謹,有時幾乎讓教友覺得他是令人好氣又好笑的古板老學究。女班主席高雄姐,當時就對外地教友洩了底。從前顧神父搭乘女教友的便車時,一定要坐在後座,,不敢坐在前排駕駛邊。經過多年的“磨練”,總算為了禮貎,才敢勉強坐在前座,但是女教友們千萬不要想對顧神父行個西洋的擁抱禮,因為那是他的“最怕”!程若石神父曾經說過一個笑話:『有位不善言辭的神父,講道時常使人昏昏欲睡。主教告訴他一個訣竅,當教友打瞌睡時,就大聲說:“昨天我睡在一個女人的懷中”,等大家都驚醒時,再說:“那個女人是聖母”。後來神父依法泡製,,但是等教友驚醒時,神父緊張的說:“那個女人是…是…我忘了是誰”』。一位聖荷西的教友悄悄的對我說,這個笑話最適合顧神父,不僅因為他最怕女生,還因為他的講道有時也會教人打瞌睡。我聽了不禁莞薾。在達拉斯的耶穌聖心堂,我們不也曾這樣揶揄過我們可愛的老本堂,陳兆望神父嗎?但是老神父的智慧,就像沉在甕底,後勁十足的陳年醇酒,只應慢慢品味,不宜粗暴狂飲。難怪聖荷西的教友們都說:“顧神父越來越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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