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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的白內障 顧光中神父 誰的眼睛沒有毛病？近視，遠視，青光眼，白內障…。可能少年兒童的眼睛最明亮。可悲的是我們眼睛有病而不自覺，認為世界就是這樣。當視覺的障礙除去後，才真正看到世界的美，更體會到天主創造世界後，為什麼都說好。 上個月醫生對我說﹕『你的白內障要動手術。』我還不知道自己的眼疾已到如此嚴重的程度。我一聽到這話就感謝天主，動完手術，我的眼睛將會看得更清楚了。在右眼動過手術的那個主日福音，正談到眼睛﹕”倘若你的一隻眼睛使你犯罪，剮出它來，你帶著一隻眼睛進入天主的國，總比有兩隻眼睛而被投在地獄，為你好得多”。我下決心，今後我有了明亮的眼睛，一定要好好的使用。手術的結果，醫生在除去我的白內障的同時，也除去了我的近視，好高興。到了家裏，看書看不清楚，醫生說是遠視沒有除去。兩個星期後動左眼的手術，我請求醫生讓左眼能看近物。要不然，忘了帶近視眼鏡就不能做彌撒了。手術很成功，但是主日那天，右眼不能看近的，左眼又罩著眼罩，不能閱讀，就坐在教堂裡默想。 在我離開大陸來美國之前，沈增禮神父對我說﹕“光中，一定要成全”。當時我記得牢牢的，一定要做到。成全就是一個小罪也不犯，在修德行的路上沒有瑕疵。時過十五年，想起這話，好不慚愧。過去在上海，看見金魯賢神父皮鞋擦得亮亮的看不慣，現在我的皮鞋比他的更亮。過去到Fr. George Hwang家裡，看到他桌上雞蛋好大，以為他好享受，現在我對雞蛋不感興趣。過去我聽到神父講笑話，感覺不自然，現在我經常笑話連篇。在大陸時吃不到西餐，現在不想吃美國餐，卻想吃中餐。我靈魂的眼睛長了白內障，平時看不到這麼多毛病，認為這種生活是理所當然的。也看不到天主對我的要求，及將來的審判。生活這樣豈不是很好嗎？吃的穿的不用操心，汽車，電腦，電視都是高級的。現在已不是“窮”神父了。少年時代，每日做小克己，現在做克苦是多麼難呀！談起大德蘭，金口若望，Padre Pis 津津有味，做他們所做的，一點也做不到。我曾問過范光良主教，“怎樣學耶穌？”他回答說﹕“為耶穌吃苦”。我聽了，沒像福音上的富少年，面帶愁容。但心裡卻有點怕怕的，從來不敢求耶穌給點苦吃。不為耶穌吃苦，怎麼算愛耶穌呢？范主教的話是對的，那裡來的力量呢？聖人們受了侮辱，喜喜歡歡接受，我受了侮辱，常常在心裡把它壓下去。我的神師是耶穌會士，他對我要求不高，可能我吐露的不是內心的真情，沒有觸及靈魂。神師問了一句，”你的靈魂狀態怎麼樣？“我當時答不上。我很安於現狀，神修生活不進則退。想到讀神學時，興奮度最高的時候，我曾向台灣一位神長寫信，用保祿宗徒的話說﹕”我活，不是我活，而是基督活在我身上。“想起來無容身之地。年齡越大，越發現自己還很自私，貪安逸，怕犧牲。曾經有一次對聖荷西主教說﹕“有人說我很好”。主教回答我﹕“只有天主是善的。”給了我當頭棒喝。 平時祈禱默想，感覺時間過得慢，胡思亂想時間則過得很快，眼睛因為動手術不能看，讓自己有機會好好反省。反省未必從此就不犯錯，反省就像除去了靈魂的白內障，看自己看得更清楚。我們靈魂的白內障遮避我們看不見天主的愛，看不清自己的卑微。聖奧斯定祈禱時說，”天主，讓我認識你，而愛你；讓我認識自己，而輕視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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