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腳底按摩       陳海霞 

十年前我仍在美東時,小弟來美國玩。遇到美東少有的大雪,被困在家裡,那兒也去不了的時候,他就介紹我腳底按摩。小弟自己也沒正式學過,只是把大概的原理、原則告訴我。一年後,修女妹妹從羅馬回國時,繞道紐約來看我,她送我兩個東西,一個是吳若石神父的按摩棒,另一個是按摩球,她在羅馬一年就是靠腳底按摩保健的。她還說了一個故事,令我對腳底按摩更另眼相看。

她收養的一隻流浪狗有回生病,獸醫說要一個月才會好。她就把狗抓來腳底按摩,一邊按一邊對狗說:「會痛,可是是為你好。」狗被按了一陣子,就忽然掙脫她,風也似的跑走了,結果幾天之後,狗的病就好了。(她猜狗掙脫她是急得要出去方便。)

我用了按摩球之後,覺得簡單好用,就托小弟在台幫我買卅個按摩球來分贈朋友、同事。有一位由波蘭移民來美的猶太同事,看見了按摩球,也希望我能送他一個。我送給他之後,他如獲至寶,原來他的岳父幾十年前生重病(在歐洲),就是用腳底按摩治好的。

我用按摩球也沒什麼章法,隨便踩踩按按而已。有一回我得了重感冒,鼻塞、頭痛,而且痛得都有頭要被炸掉的感覺。越需要睡眠,卻越睡不著。我拜託我的二女兒幫我按摩腳,她是沒有耐心侍候人的小孩,更別提腳底按摩了,她把按摩球(兩個球,中間以一個球脖子相連)的球脖子夾在我的大拇腳指和第二個腳指之間,然後壓我的大拇腳指和第二個腳指。這簡直就像電影裡清朝夾手指的酷刑,痛徹心扉。二女兒很得意她發明了這一招,按了幾下,我受不了了就把她遣開。她走後,我仍把球夾在那兒,自己把腳指頭動一動,仍有酸痛,比起先前的酷刑要容易忍受多了。半個鐘頭後,我的頭不再有炸開的感覺,鼻子也通了,我也終於能睡個好覺。

有了這回經驗,我更常踩按摩球,上班時也不顧形象,常常在踩。(送同事按摩球的好處是一群人都不顧形象,都脫了鞋在踩的話,就把這特異行為,變成正常行為。)我搬來加州這七年,很少感冒,數得出的兩、三次感冒也很快就好了。每次喉嚨開始怪怪的就踩,踩一兩小時之後,怪怪的感覺沒了,我就知道感冒還沒來就已經走了。

我雖然腳底按摩多年,也算推廣腳底按摩(沒章法的亂按)多年,但從沒想到會真的遇到腳底按摩之父吳若石神父。行武大嫂住在華府,她在偶然的機會裡,接洽到吳神父,願意去華府示範,所以去年吳神父就去了一趟華府。應觀眾要求,今年再度請吳神父,順便把吳神父的大徒弟鄭英吉醫師也一起請去華府辦工作坊。一個月之前,她與正朔連絡,看我們要不要請吳神父和鄭醫師來矽谷一個週末。我因為正好有一、兩個人問起吳神父在華府的工作坊,就與大哥大嫂連絡,才知道吳神父、鄭醫師也要來矽谷,而承辦人是陳奇。和陳奇連絡,我們就連手在一個月之內,在完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辦起吳神父與鄭醫師在矽谷的第一次工作坊。由於我們只借到一天教堂旁的禮堂,所以我們就訂一天,人數我們就訂六十個人,費用是參考華府的收費,訂成一百廿美元。

後來吳神父認為時間不夠,堅持要再加半天上課。我們也沒有提高費用,所以今年參加的人都賺到了。由於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而工作坊要發給每個參加的人一本書、一個按摩棒,和一個按摩球。如何在一個月之內準備好一切,到時可順利開班,變成了一項挑戰。幸好,二月是過年期間,回台的人多,而疏效平的團隊也正好去台灣宣道,所以大家就把書,道具全給搬來美國了。

另一個挑戰是如何讓上課的人不圍上去就能清楚看到腳底按摩的手與腳。七拼八湊的主意,使我們用分別借來的攝影機、投影機、螢幕組合成非常棒的效果。大家很輕鬆的看清楚了一切,剩下的就是享受大師的教導。

吳神父與鄭醫師星期五晚上才到聖荷西,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工作坊。起先大家都有點芥蒂,擔心自己要和誰搭配,要按誰的腳。鄭醫師一開始上課就說,開始上課後要不斷玩大風吹,換位子,大家就會不斷遇到新夥伴。這一下大家都笑開了,一旦想到誰的腳都要按,就不在乎眼前的夥伴,後來由於時間太緊,並沒有真的換夥伴。但大家對陌生人的腳都非常能接受,工作坊結束時,大家也都情同手“足”了。

上課的教材有趣又充實。實習按摩時,大家也非常專心。大家共同的反應是看到送便當的人來了,就想才剛開始上課,怎麼就送便當來了?但一看錶,可是快中午了呢!晚上放學也是,怎麼還沒上過癮,一天就要結束了呢?一天當中,大家又學又笑的,開心得不得了。

我雖然和陳奇一起主辦,但我也是第一個報名參加的人。我的大女兒也知道這是好東西,所以她也報名參加。更有幸的是陳奇讓吳神父和鄭醫師住在我家,幾天的相處,讓我如沐春風,看到大師們的親切、愛心與幽默。

二月中,我也回了一趟台灣看望父母,順便也扛些書回來。快離開台灣的前兩天開始咳嗽,很奇怪的是一開始就是支氣管炎的那種咳嗽聲音,這實在有一點破壞我七、八年靠腳底按摩就不感冒的形象(當然我在台灣期間,也沒按摩也沒喝夠水或睡夠覺),不過我總是認為一切發生的事,天主都有祂最大的美意,所以也不太介意。回美國後咳嗽越演越烈,一週後就是工作坊,上課期間我又講很多話,不休息,所以越咳越難聽。星期天晚上,工作坊順利完成,大家都輕鬆下來,鄭醫師看我晚飯時仍咳得要命,就說要幫我修理一下。當他按到我的氣管相關的反應區時,我痛得很厲害(尚未痛得要命,因為他手下留情,而新的哲學也不再是越痛越好,吳神父也常提醒我們改說“痛得要活”,不要說“痛得要死”。)但很奇怪的是,馬上我的喉嚨氣管就清(也輕)多了。一個晚上也不再大咳特咳了。半夜裡我回味這特殊經驗,想到我該讓我的父母去鄭醫師那兒保養保養。就打電話給老媽,想不到她捨不得自己去享用我贈與的機會,而要我大弟去。我大弟去年在大陸心肌梗塞,病危通知都發了,後來做了支架,才保住一命。現仍在恢復中,身體時好時壞。爸媽都聽出腳底按摩的好,認為這或許是大弟的一線生機。我一點沒費力就說服了大弟去應診,我還開玩笑這次咳嗽是為他咳的,因為我若沒有咳得那麼厲害,我是體會不出鄭醫師按摩的功力,我也不會想到要家人去他那兒修護一下的。

萬事互相效力。我已弄不清哪件事在幫哪件事,哪個人在幫哪個人,只覺得一切都那麼美好,天主的美意讓大家在幫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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