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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志願 楊彤芳 一年前，從教區的Institute of Leadership in Ministry畢業時，朋友們問我要為教會做什麼?如今，在從Santa Clara大學牧靈系畢業之際， 朋友們又問了我同樣的問題。雖然閃過我頭腦的答案有很多，而我回答的卻幾乎是同一個:在家相夫教子，伺候我的家庭教會。 朋友們聽了，臉上也幾乎是同一個表情:失望。其實，這真是我的肺腑之言，決非敷衍之辭。當初申請學校的信上，這就是我的目的之一。而我當初還有的目的之一，可能更令人失望。因為只是為了修身養性而已。因為四年半前，天主傾倒而下諸樣恩寵，令我受寵若驚，卻又不知所措;所以希望能找到一些同伴，攜手同行這信仰的道路。沒想到天主又倒下了這“讀書”的恩寵。 這輩子，在學生時代，讀書與敷衍了事是劃了等號的。自知不是讀書的料，所以在擇偶的時候，求天主賜給一個很會讀書的另一半，將來才會有人教孩子讀書。沒想到，在自己步入中年之後，卻又開始讀書。還同時唸兩所學校。更奇妙的是，讀了四年書竟然沒考過一次試。唯一的考試是Santa Clara大學的畢業考。做學生不考試，豈不是每個學生夢寐以求的嗎?雖然一次畢業考令我老了十歲，但是天主卻讓我的人生更趨向圓滿。而我們人生所追求的不就是圓滿人生嗎?只是這麼輕聲的回答天主一句”我願意”，祂拿去了我這輩子不知如何讀書的遺憾。當孩子們拿著課本卻不知怎麼辦的時候，我現在也可以去幫助他們。因為我也曾經和他們一樣，不知所措，茫茫然地站在海洋的另一邊。當孩子們拿A回家時，我現在也能感受到他們所放下去的努力與心血，而不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當我在課本內大塊剁頤時，我常想: 這麼多的佳菜美餚，如果換個會讀書的人來唸，效果不是更大，貢獻不是更多嗎?天主為什麼要花加倍的時間與力氣來磨刀背，要我這個不會讀書的人來讀書呢? 會讀書的朋友告訴我讀書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大概因為我是個不會讀書的人，對自己要求不高，所以我覺得讀書是個享受。在教會史中，教會的各種模式開拓了我的眼界。在基督論中，體會到耶穌基督是真人真天主(fully human， fully God)與我的關係。在靈修的心理障礙課中，看到自己的種種障礙而有很大的突破。在靈修指導的課中，經驗到與天主一起聆聽的甘甜。在婚姻靈修的課中，詢問了十多年的問題終於得到了答案。在修社會正義的那個聖誕節，我真正的嚐到了”神貧(貧窮)的人是有福的”滋味。其他每一門課也都有它的特效。老師們有教無類，循循善誘。上有些老教授的課，真有沐浴春風之感。每一位老師都掏肝掏肺地把他們最好的給學生。在他們身上，我經驗到了天主無條件的愛，看到了教育的真諦;而在我學生時代卻從未如此具體地經驗過。細想其因，才發現是因為不同的教育方式。學生時代經驗到的是填鴨式教育，而今採用的是成人教育方式。成人教育的基礎在經驗，從已經有的經驗中再加上知識。因為和天主的經驗已經存在，所以知識的來臨是愉快的，而不是痛苦的。知識是為了準備接受更深的經驗，走更遠的道路。 在這四年中，最大的收穫應算是對天主臨在的敏感度增加，以及經驗到天主的有條不紊，嚴厲又慈祥的愛。尤其在畢業考後，與天主的關係更為親密。回想起在修神辨這一門課時，開學第一天醫生就告訴我得了乳癌要開刀。雖然開刀後第八天就已經可以坐回教室上課，但是麻醉藥影響到我用書寫表達思想的能力。十週的聖依那爵神操幫助了我開刀後的一些身心靈復健，可是並未真正體會瞭解這神操。我祈盼以後能有機會可以整體性地多了解一些。半年後，甘國棟神父安息年來此進修，願意為教友帶八個月的聖依那爵神操。我感謝天主在我畢業前給我的這個機會，但是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體力能每週來回開兩個半小時的車去見神父。神父仁慈地答應讓我試試看，若體力撐不下去就停。這期間經常因體力不足而告訴天主:若這神操是禰願意我去做的話，請賜體力。說來也奇怪，第二天總是精神抖擻，判若兩人地上路去見神父。當我拿到畢業考本門科目考卷時，謎底分曉。考卷上，六題中有二題是聖依那爵神操。頗有如魚得水之感。天主知道我的有限，所以提早一年開始準備。還有二題是社會正義。回想到社會正義的考前準備，再次經驗到天主的全知全能與憐憫。因為準備兒童道理班社會正義的教導，以及準備自己的教區天主教教義員(Master Catechist)結訓，考試前花了幾個月來準備這個題目。沒想到三分之二的考題竟然出在我最熟的二科上，而且六題中只需選三題做答。 小時候最怕的作文題目就是“我的志願”，因為我一向沒有雄心壯志，只願做個平凡的人。傳統學校的課程中只有倫理課，而沒有宗教課。不知尼姑和和尚是否包括在中國的三百六十行之中。我們在領洗時都被召叫了做司祭，君王和先知;領堅振時，再次領受聖神為教會服務。而我們這批領受了婚姻聖事的人，有什麼特別的責任呢? 不知在三百六十行中，是否將父母，夫妻也包括其中? 我相信一定很多人和我一樣，希望能找到一張job description，然後照著做就好。但是找到的不是支離片段，就是含糊籠統。想到古聖先賢說: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想到耶穌說:愛天主，愛鄰人;想到梵二文獻說:我們的家是一個家庭教會。再想想，花了四年的時間來學修身與齊家，然後在這家庭教會中實習，不也挺合理的嗎!然而在這實習期間，除了接待家庭教會中的血親與姻親之外，還能接待多少其他天主大家庭中的兄弟姐妹，願聽天主的派遣! <回總年份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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