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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 帽 子 顧光中神父 二OO三年一月卅日那天，又是塞車、又是停車難，匆匆地趕到舊金山聖瑪利亞大教堂，神父隊伍已列排進堂。站在門口的都是戴著紅帽子的主教，我悄悄地溜過主教隊伍，從邊門進聖堂。堂裡二千五百個座位已滿座，站立著二、三百位教友。我鑽進穿白衣的神職座位，站在最後一個座位。安心下來後，眼睛一掃，Wow! 兩大排白衣神職計有二百多位，其中有六十位執事。看見那些高鼻子，洋面孔的神職人員，我想：難道那些老美對中國出生的神職擢升主教，比我們華人更關心嗎？ 當汪中璋主教進堂時，全堂熱烈鼓掌，氣氛動人。一個突然的回憶進入我的腦袋，五十年前一位神父教導說：“天主在光耀時的大聖堂受到光榮，天主也在那些為信仰而受迫害，居住在幽室中的信徒身上受到光榮”。在祝聖汪中璋主教大禮彌撒的同時，上海教區范忠良主教的小屋前後都被嚴厲監視，河南省洛陽的李主教被軟禁在愛國會居所內，不得外出；河北保定的蘇志民主教還被監禁，他們頭上戴的是看不見的紅帽子。接受紅帽子就是接受十字架。耶穌對祂的門徒們說：“誰若願意跟隨我，該棄絕自己，背著自己的十字架，跟隨我”。何況做一位牧者。 汪中璋主教在接受任命的一封信中對這一點認識得很清楚，他寫道：「今天我們的教會與全世界，都面臨很多的危機和挑戰：教會的性醜聞、脆弱的世界和平、經濟的衰退，以及恐怖份子的威脅等。在天主的恩寵下，我期望能與各位主教同仁，尤其是李懷德主教與韋主教，大家共同努力，努力地將基督的精神與光明，傳佈到全世界。」汪中璋主教對天主的依靠具有極大的信心。在八、九個月之間，傳媒連續報導美國天主教會的性醜聞，對我們的教會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喜見世界日報美西新聞，頭版大標題刊載：“汪中璋就任輔理主教─全美職位最高亞裔神職人員”，另有標題：“布希賀汪中璋晉升”的報導。這不但是華人神職、教友的喜事，希望也改善社會對天主教會的形象。香港輔理主教湯漢在晚餐祝賀詞中說：「美國總統布希沒有譴責教廷委任中國人做美國教區主教作為干涉美國內政，這對大陸政府是一個很好的訊息。」 為了更認識主教的職務和定位，我翻閱了神學辭典。書上說：“主教是由天主制定，繼承宗徒位者，藉賜於他們的聖職被立為教會中的牧人，並使之成為教義的導師，神聖敬禮的司祭和治理的聖職人員”(116)教會以保祿宗徒致弟茂德書第三章第二至三節的話，要求主教的德行：“他們必須是無可指摘的，有節制，應慎重，端莊，好客，善於教導，不嗜酒，不暴戾，而應溫和，不貪錢財…等等。”天主教傳統地重視德行和神修生活。一個有德行、有神修生活的信徒，把俗事神聖化，一個沒德行、沒有神修生活的信徒把教會的神聖事俗化了。根據善牧為羊捨身的聖訓，當教難來臨的時候，信徒可以從這城逃到那城，主教卻應該堅守職位。所以在大陸的羅馬天主教主教受監禁是很能理解的事。 教會認為主教是基督的代表。在教會內主教的地位高，威信高，權力大，有些俗化的神職盼做主教。貪榮譽，貪權力，貪地位，不是為了牧養基督的羊群。這類人即使當上主教，也不會是好牧人。歷代更有政治權力利用主教為它的政治利益去服務。當前眾所共知的大陸政府任命主教權即是一例。根據天主教法律，任命主教是教廷的事。有些人在強權之下研究任命的主教有效還是無效？合法還是非法？怎麼沒人質問無神論政權為什麼要任命“天主教主教”？戴上紅帽子就是基督的代表嗎？這些被政府任命的主教心裡明白，所以有部份政府任命的主教私下向教宗求寬免，請教廷認可。弄得大陸地方教會主教真假難分，教友處於困惑之中。香港主教陳日君是一個直言無諱的主教，他向記者答說：香港教區和大陸地下教會是一個教會。可惜大陸愛國會教友聽不到這個聲音。 主教的品行往往是教友尊敬的原因，遠超過主教的地位。河北省范學淹主教葬禮出殯，沿路有二萬人送殯，隊伍的雄壯和教友虔誠的神態俱令人動容。龔品梅樞機主教對教會忠貞的情操，永遠不會被上海教區的教友們遺忘。在一次和龔樞機的談話中，我直截了當地問主教是否在監獄裡授洗？他回答說「有」。大概多少個？他說大概十一個。他說在監房裡有第三者就不能傳教，第三者立刻會匯報主管監獄長，只有兩人同一監房時，才可以傳教。有時上海市監獄暴滿，就有死刑犯關在他單人監獄，因為死刑犯不會把他的情況向外洩露。下面是他講給我聽的故事。 有一天，一個死刑犯被推進我的監房，這個死刑犯哭個不停。我問他為什麼哭？他說他被判了死刑，再也回不了家，再也看不到妻子兒女。我對他說：「你能回家。」他抱著奇異的眼神望著我，我對他說，你有一個永久的家在天上，世上是暫時的家，我是天主教的主教，然後把天主教教理一條一條給他講解。一個星期後，我用洗臉水給他受洗，不多幾天，監獄鐵門開了，監獄長叫他的番號出去，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再沒有苦臉，再沒有眼淚，好像對我說：“天堂再見”。每次想到主教對我講的故事，總是感動不已。 一位善牧，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引人歸向天主。讓我們為大陸、台灣、香港，和美國的華人主教祈禱。大陸的主教面臨嚴重的挑戰，香港的主教也面臨不小的挑戰。台灣和在美國的主教更有不同的處境，不同的挑戰。求天主賜他們善盡責任，管理基督的羊群。戴上紅帽子不過是盡職的開始，一位盡善的主教，能帶領許許多多的人走向天國，一位敗壞的主教，也會使許多人失落信德。¢ <回總年份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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