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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恩那/想念的城市 玉梅 義大利的教堂為教化人心大都飾以聖像畫及雕刻品。聖像畫，如同經文，也像故事書，聖言化為圖像，使信徒因默觀聖人對上主流露的仰慕之情，而得潛移默化之效。有位畫家曾這麼說：「我在繪畫前，沒有一次不祈禱，繪畫時，沒有一次不流淚。」真令人感動！最好的例子如：西方繪畫之父喬托，在亞西西教堂，將聖方濟樸素修道的精神，繪製成寓意深遠的畫作，聖方濟的回歸素樸，不但影響了當時的教會，而且更深的影響了整個人類。目前是環境保護的主保聖人，他的事蹟與遺物，使前往瞻仰膜拜的朝聖者，對愛、和平、幸福等，都有更深刻的反省。藝術與人一樣，在作品中投注的愛，都自然會呈現出來，好的藝術品歷經千百年仍令人動容，就是這個道理。我閱讀聖經，也以感恩的心觀賞聖像畫，它雖無言，卻給我許多啟發。行筆至此，不禁使我想起，義大利北部的一個美麗山城/西恩那。 與佛羅倫斯同屬托斯卡尼地區的山城西恩那，有著古意盎然的街弄巷道，高低蜿蜒的石板路旁，聚集許多小巧可愛的精品店。市政中心是城裡最著名的建築物之一，市政大樓前以暖色調的石磚所鋪砌如扇形的貝殼廣場，是市民節慶集會時的場所。與享有盛名的許願池及周邊的建築物搭配，感覺古典優雅又浪漫。我走了五百多個階梯，登上一百零二公尺高的鐘塔，可惜薄霧瀰漫，無法遠眺。市政中心內有教堂、博物館、市政廳等，除了馬提尼繪製的聖像畫外，最值得觀賞的是和平廳墻上的一組兩幅的濕壁畫，畫名是「好政府與壞政府」。由這兩幅遙遙相對，精采又有意義的壁畫，我們清楚的了解，十四世紀人民最早的市政觀念。 「好政府」、「壞政府」，是藝術史上第一件以市民生活為主題的重要作品。人物與建築是以新的實驗技法表現，畫中背景則是寫實的山城風光，畫家羅倫結提兄弟彩筆下的「好政府」，是重視教育、人民生活及城鄉均衡發展的政府，也就是中國人理想的大同世界。畫家以城牆區隔了城市、鄉村、皇宮三部分。碧綠山丘畔的簡單農舍、牧放耕種的田園、人人安分守己，克盡職責，呈現出鄉村特有的恬靜氣氛。貫穿城門的交通要道上，居民熙來攘往，十分熱鬧。有駝著貨物的驢駒、牽豬帶羊的農民、騎馬趕路的行旅。建設中的城市，傳道授業的學校，節比鱗次的商店，以及路邊翩翩起舞的人群，這是在英明領導，正確管理下，充滿希望快樂的城市榮景。市民有相同的信仰與生活態度，明白「同為一體各為肢體」的道理，因彼此友愛合作而化解了許多糾紛。牆上方有一手持書卷的天使，祝福著這個「好政府」。另一面牆上的「壞政府」，雖然畫面殘破剝落，但依稀可見的是頭上長角的統治者及戰爭中被毀壞的市容。當時許多義大利的城邦，已有市民共同管理的制度，因此這組畫作，有著教導市民選賢與能的功用。 西恩那城的主保聖人是聖師加大利納〈1347-1380〉。聖女自幼即熱心祈禱，刻苦修身。十六歲入道明會隱修，後因得到天主的啟示而外出傳教。她常去醫院照顧最嚴重的病人，與探訪監獄的受刑人，教導茫然無助者走出痛苦。她雖未曾受正規的教育，但充滿睿智的思言行為，幫助了許多人修德行善，更恭敬天主。她因才施教，使眾信徒分享天主的恩惠而尊她為師。她說：「相信耶穌的人，生活已在天國了。」是的，天國就在現世、就在人間。她待人至誠，時常冒著危險為人調解糾紛，並都圓滿的達成任務。甚至教宗額我略十一世，亦接受聖女誠摯的懇求，結束了數屆教宗住法國亞維農七十年的居所，而歸返羅馬。1375年，聖女得到五傷的奇異恩典，於 33歲時榮歸天家。她將自己的靈修心得編寫成「加大利納對話」，並留有四百封書信，對後世貢獻極大。她說：「不要被罪惡克服，要以善良來克服罪惡。」她的謙遜、美善、機警、靈敏、剛毅是現代婦女的模範。 西恩那另一著名的建築是， 哥德風格巍峨莊嚴的大教堂，聖殿內的數十幅聖經故事壁畫，多為歷代名家傑作。高聳螺旋向上的圓柱，與黑、白兩色大理石相間拼貼的藝術地板，都令人讚嘆不已。教堂的興建工程大都由畢薩諾父子負責，高起的講道台，與取潔禮用的聖水池等石雕，古典又新穎，雖然當時畢薩諾父子只是承包工程的工匠，但他們的作品都別具風格，成了近代雕刻的創始者，在藝術史上佔有極重要的地位。聖堂大門有聖師加大利納的浮雕，是兒子喬凡尼的作品，可惜當時因教堂整建，外牆被厚厚的包裹起來。西恩那曾輝煌燦爛，但因慘遭黑死病〈鼠疫〉的侵襲，居民半數死亡，許多藝術家亦不幸的在瘟疫中喪失生命，城市因而逐漸沒落。 在西恩那的那天，恰巧是我的生日。清晨散步時，無意間發現一修道院，推開庭院虛掩的小門，有幸地加入聖堂內的感恩祭典，恭領聖體與降福，那是我今年最珍貴的生日禮物。彌撒後，隔著欄杆，靜坐傾聽隱修會修女吟唱對經，讚美上主的天韻歌聲，至今仍令我感懷不已。 西恩那，古典優雅，地靈人傑，是我時常會想念的地方。 <回總年份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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