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一現顧光中神父 〝光中神父，快來看，曇花開花了〞，沈增康醫生在樓下叫喊。我也忘了腿痛，一拐一拐地走下梯子，大廳裡桌子上一朵好大的曇花，白白的，鮮嫩。好像少女一樣美麗又純潔。沈醫生說〝這花兩年開一次，只有一個小時，而且大多時半夜開花。〞我們在曇花前照像留念，開始家庭彌撒。彌撒畢，花已凋謝了，沒有初開時那麼有勁，挺拔。 詩人們用〝曇花一現〞形容人生的短促，在人們生活中，四十歲的婦女常留戀三十歲的小姐時代，五十歲的太太常慕戀四十歲的年代，男子也有同感。時間是這麼不留情，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臉上的皺紋多了，皮膚也不再鮮嫩，必須以化妝品來掩飾自己的老態。看看大學時代的照片，不堪回首，知識份子在中年時期開始探討起永恒。到美國，一過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一生奮鬥，究竟為了什麼？銀行裡多了幾個零，車子、房子很舒適，孩子也要上高中，大學了，又怎樣呢？ 儘管人們沉醉在高消費的社會裡，尋找那不能滿足人心的物質享受。但也有一些人感受到時間的寶貴，善用這〝曇花一現〞的短促生命，為人類幸福作貢獻，為永恒的生命創造條件。 我們中間六十五人組織一個朝聖團，到義大利羅馬參加中國致命聖人宣聖大典，大家暫時離開溫暖的家，到教會的中心地點，梵蒂岡伯多祿廣場。我們見到年邁的教宗若望保祿二世，老人家以莊重的義大利文宣告第一批中國聖人。使我深刻感動。這些在中國土地上為信仰而殉道的致命聖人，他們用〝曇花一現〞的生命為基督信仰作証。其中一些年輕修女，為了中國人的信仰，把鮮血灑在中國土地上，為不信的人來說，他們豈不是一群傻子、瘋子？ 聖艾明納修女，二十三歲，從法國來到中國傳教，為孤兒教育服務，二十四歲教難來臨，她擁抱在場的修女，唱著感謝天主的聖歌，把自己的頭放在刀下，無畏地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聖雅都斐修女，二十七歲，從荷蘭來到中國，專門照顧孤兒院的嬰孩，三十四歲時，教難臨頭，她達到她的願望為信仰而捨生。殉道前也是唱著歌讚美主，擁抱了在旁的修女，被砍首致命。 聖雅芒定修女，出生比利時，二十三歲來到中國，為病人和群眾服務，被砍頭時，還不到二十八歲，在犧牲時，她這樣祈禱說：〝天主，你揀選了我，除了我的生命，我的心，我的靈魂外，還有什麼可奉獻給你的？〞 聖巴溪修女是一位優秀的音樂家，義大利人，殉道時還未滿二十五歲。 這幾位致命聖女，最大年歲才三十四歲，她們和其他歐洲女子有一樣的女性。基督的愛促使他們奉獻青春，為中國人服務，傳福音，甚至傾流鮮血，不放棄基督信仰，值得我們尊敬，值得我們效法。我們有同樣的信仰，有同樣的生命，我們把這〝曇花一現〝的生命用在那裡？ 教會意識到致命聖人的行為，一般平信徒難以仿效，但平信徒中也有不平凡的聖人。我印象最深的是教宗幾年前立一位醫生為真福。他像其他醫生一樣為病人治病，但治病的態度不一樣，對窮人少收費或不收費，對赤貧者，治病後還留些錢在病人枕頭下，他為人治病出於愛心。在一次火山爆發時，在醫院幫助病人疏散，遠離危險區。有人勸他早點離開危險區，他堅持工作。人們在望遠鏡看到他疏散所有的病人後，自己卻遭到犧牲，在凡人看來，太不值得，教會認為沒有比為兄弟姊妹犧牲自己的生命更大的愛，這是基督的教訓。 李家同教授這次到聖荷西天主教會來，以自己的經驗，講解為弱勢者服務的價值，耶穌的教訓，〝為最小弟兄所做的就是為我所做。〞提醒大家當代世界還有這麼多貧窮者、飢餓者、殘病者，知識份子就應引以為恥而有所作為……。 天主賜予我們的年華真是寶貴，年輕時善用時光是老年時的安慰。幾個月前，半個世紀未通信的高中同學從巴西來會見，在歡樂的回憶下，看到老同學的照片，不是頭髮灰白，就是老態龍鍾；不是這個有病，就是那個已不在人間。想到他們庸碌的一生，深感應如何珍惜上主賜于聖召之恩？ 生命的道路由自己選擇，時光是一去不復返。瑪竇福音有一句話：〝由洗者若翰的日子直到如今，天國是以猛力奪取的，以猛力奪取的人，就攫取了它。〞（瑪十一，12），如果天國要以猛力來奪取，還是少花些化妝的錢，多做點施捨，少看些電視，多做些祈禱，少批評他人的缺點，多學習別人的長處；少抱怨不滿，多感恩讚美，讓我們〝曇花一現〞的生命，多結些永恒的果實。 <回總年份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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